[KK]0.018秒

KT架空,一回完

J社51 x E社24


- 呐呐,tsuyoshi,知道吗?一瞬是多少时间?

- 嗯?


- “一瞬”是说多少时间,你知道吗?

- “啪!” 这样。


- 不是啦! 是说具体的时间,比如1秒之类的

- …… ?#-/&%… 0.3秒?


- 不不不,是0.018秒哦!想不到吧!

- 唉?~~ 骗人的吧~~

……

- 所以“一瞬间体温升高”就是0.018秒里体温就升高了哦!

……

- 好烦哦 让我睡啦~~



(a)mbitions

新闻铺天盖地的时候堂本刚想这个人果然是说到做到啊:

日本首个入驻百老汇的舞台剧。

堂本光一座长/主演。

纽约限定公演,一个月共8场。

不多,但是意义非凡。每周有一场甚至争取到了周日夜。

 

提早了两天收到了公式群发邮件。他后来一直在那个官方群发list里的,预告捷报都收讫。

海报上座长站在布鲁克林大桥前,侧脸一如既往凛冽坚毅,字体血淋淋的。






还是觉得那个人某种程度上真厉害啊。

很久没有联系,他惯性地想,是巧合奥:百老汇是整个J社的梦想,社长把它托付给了光一。

 

 

可难免又想到那个时候精疲力尽的两个人躺在床上却都舍不得睡,闭着眼睛强打精神说胡话。

他对他说有什么了不起很多地方都是合法。你喜欢沙漠里还是可以看到海的山上之类?再骗上拓郎桑,高见泽桑他们,就说去夏威夷。音乐哪里都可以做,我们那么有钱,yoshiki前辈他们不是也在那边吗,就这么定了吧?嗯?

他笑着说你是傻瓜吗我们护照不一样。唉等等还是也可以,算了算了谁知道…


偷偷睁眼看光一嘴角的笑意。明明知道是因为刚才舒服到了,但心里也不是没有开始盘算真有那天是不是该穿西装帅过相方,不过倒是得租一辆对方最钟意的红色复古跑车。


 

只是天光之下洗漱过后也不会再提。就像十几年间闪过的无数疯狂的念头一样。


实现的他心怀感恩,未尽的除了放置也别无他法。

 

一起退休吧

一起去吃路边摊吧

一起去北欧吧

一起租个录音棚吧

一起写歌吧

一起买艘船吧

一起开家餐馆吧

那就公开吧…

 

 

多少真心实意最后他能说的只有扣酱拜拜。

他能说的只有回见。

 

 

 

 

 

 

 (b)efore


两个堂本都未成年入行。


还没有大红大紫的时候只能在公共区域候场。

堂本光一与其说发呆不如说支撑着别让自己睡过去。边上其他事务所的少年没头没尾地从口袋掏出一颗梅子糖,明明不认识却递过来,说只剩一颗了,给你吧。


堂本光一既不擅长陌生的示好也不爱吃梅子。但等三个小时百无聊赖就撕开了那颗糖,又酸又咸又甜。边上的人憋了一会笑出来,说:很好吃吧!

他皱着眉:什么啊口水一下子全~都~出来了,真糟糕。

 

倒数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边上的少年站起身说:到我了,拜拜,新年快乐。他回,辛苦了,新年快乐。用舌头舔了舔上颚,嘴巴里梅子味好像还没有散去。他还没来得及说今天还是我生日还有谢谢你。

 

电视台事务所什么的就这么几个,意识到其实常常碰到。知道也是堂本的时候觉得神奇,渐渐哈拉几句。熟了以后一起候场堂本刚会拿出掌机问他要不要玩。“居然会带着这么多东西”对着他一堆零碎的包感叹。

他是伴舞,对方是和声,有时候会去弹弹吉他。

 




然后有一天又在医务室碰到。

 

舞台剧主役缺席彩排,他顶上去辅助站位,却在吊威亚时发生意外。落地的时候没有站稳撑了一下,肩膀脱臼了。

接了回去坐在凳子上冰敷,比起疼痛更多的是懊恼好不容易的机会。


突然房间里被搀扶进来一个人,很糟糕的样子。经纪人和医生熟练地安排他躺下,找出牛皮纸袋罩住他的半张脸。

空间里气氛紧绷,只有纸袋收缩的声音,没人说话或者安慰。

他先看到那个人手腕上零零碎碎的手链,目光向上扫到闭着眼的长睫毛才意识到是堂本刚。


过了一会大人散开继续忙碌,医务室里气氛凝结,还有两个人都算不上浅的呼吸。

 





“会去医院吗?”床上的人突然开口。

“不会,你呢?”

“不会。都这样的。” 

这行以带病坚持为荣,如果有谁脱队只会被视为麻烦,转过身奚落的语言刺耳无比。


突然福至心灵,意识到对方或许是想去医院的,于是说:"很难受吧," 开了口又觉得无用极了,怎么会不难受呢,于是补充道:"还难受的话告诉我怎么做。"

 

“能躺过来吗?”

“唉??”

那边就沉默了。

 

堂本光一看着侧身在床上的人,本来觉得同龄同姓堂本刚比自己元气开朗不止两三分,于是嘴里的梅子味又浓厚起来,弄的他发酸。

 

单人床很挤,但他们都太瘦了。

 


他看着对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很湿润,说你睡一会吧。

 

 

 

被叫醒时候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像做了一场梦。又不好问什么,轻飘飘又讪讪往回走。彩排还有剩下来1/3,他咬紧牙继续上场。

 



 

不知道又隔了多久。那段时间的记忆总是错乱,堂本刚好像一直都在却又好像一直都碰不到。

 



第一次去面试电视剧的时候已经听说男二基本敲定是另一个新人堂本。


经纪人语重心长地说,E社堂本刚有印象吧,你们要好好相处。

但他知道的,前辈木村桑和E社工藤桑的恋情被拍到,两家事务所的老狐狸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转头让没有荧幕经验的自己去见了编剧。



 

开机仪式上寒暄之后又过了两天才是第一场影棚里的对手戏。

讲戏的时候他已经觉得自己和堂本刚比起来糟透了。舞台剧出身的他略显过头的动作和表情让导演纠正了好几次。第一次面对面和那个人工作,原来对方严肃机灵,脸上每一块表情都恰到好处。

他有点不甘心又有点羡慕,说不上来,原来不只是擅长音乐啊,但是我也不差的好不好。


正式开拍终究是稍微好一点,才过了三场已经是下午了。

冷掉的盒饭软趴趴的海苔让人沮丧。堂本刚走过来给他一瓶热饮,说光一桑辛苦了,是合作呢。

他说叫我光一就好,刚君。

 

 

收到第二部共演剧本时堂本光一也渐渐从周围言语里猜出了十有八九。


大红大紫的木村桑恋情一旦曝光,两社和同一个风投签的对赌都得完蛋。

以防财大气粗的风投买下八卦,也防着对方背刺而开始合作,于是破釜沉舟首度联手后的决策就是炒作一个新IP——

二社抽两个高不成低不就档期很空的同姓新人赌一把文化热点。


他开始觉得这也太不靠谱了,但马上就发现自己远远不如老狐狸们。

他和堂本刚的cp火的一塌糊涂。他们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自己却察觉不到,只是隐约地觉得不紧张了更默契了更了解如何互补了,但也一直暗暗较劲——不想输给刚。




不久人气窜到峰值,不是在排练就是在取材。工作连轴转,休息都在赶场路上,娱乐打闹都是因为节目。

现在每次谈起那段过往,他都笑笑说太忙了啊记忆都缺失了。

实际上恍惚浮现的都是堂本刚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睡脸,还有他胃痛堂本刚焦灼的眼神。有时候小巴没人,他会拍拍刚的脸让他去最后一排躺下睡。那个人都是摇摇头,还是贴在自己身上。然后也就伴随着彼此呼吸的节奏马上睡晕过去。


 

经纪人也提点过他——其实刚君这孩子看上去八面玲珑其实心里敏感,毕竟要合作,你别太生硬,多照顾人家一点。

更重要的是——对方状态不好更是你表现的机会。知道吗,多说一点话,装装傻抢镜,机灵一点。



但他发现刚低气压的时候自己更多的是不安。哪怕装傻也是看到刚笑了才放下心。

总是想起那时候的医务室,想试着捕捉刚的临界点。是工作强度太大?睡眠不足?AD太严格?想念家人?盒饭不好吃?


等到粉丝都写信吐槽自己录节目不看嘉宾只看刚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本来就不擅长这种事。


那刚呢?他意识到他看着的刚总是把好吃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也会把很臭的东西塞到他鼻子下面,或者一脸理所应当地跟他说:我可是在说话呢你要看着我的呀!

 

 

一年后两边公司开始顺水推舟,堂本光一和堂本刚都有了独立的番组和企划。


他一次用身体知道了什么叫分身乏术,开始觉得世界不过是不断变幻布景的舞台,只有他和刚站在中间:

他不记得今天是几月几号星期几,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差不多的摄影棚和用几天就拆掉的片场,

澳洲和鸟取的沙漠没有区别,

夏威夷和冲绳的海滩也大同小异,

富士山上或者是三千英尺的高空,

工作人员不管熟悉和陌生的脸庞他都需要信任。


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在镜头前被调动,一终了马上断电。那些虚妄而真实的喜怒哀乐只有刚是和他同步的,他们证明着彼此的存在。


追灯照得他刺眼,周围一片漆黑他转头能看见的只有刚。


 

 

 

 (c)ough


说起来最开始是半真半假的开玩笑,不知道是哪个清晨,从哪个酒店房间里醒来。

困得不行,但是太年轻了,唯独一处是精神的。

 

赖在床上的含糊地说你不知道吧,用别人的手和自己的感觉不一样。

刚拿枕头砸他,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不信?敢不敢试试看?

 

 

触碰到的瞬间,还有自己头一次无法忍耐的快速抵达让自己困惑慌张,也是一手粘腻抬头对上瞳孔深深浅浅的对方。

身体和大脑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开始做例行公事的时候想着刚的脸,看到对方露在外面的哪怕是手背和手指也忍不住想触碰。

 

这种事都是无师自通的。

如何不着痕迹地交换房卡,或者那个番收录候场时间足够在乐屋的浴室里快速纠缠。

分开活动的时候联系少一点,但再碰到两个人连说想念都要放到筋疲力尽以后。

 

他当然知道这样有点不对劲的。但他又想那是刚应该是可以的吧,是他和刚唉。

他们都说他们是全日本是最有默契的双人组,有人都说想看他们手拉手死在舞台上被点了成千上万个赞。

 


 

两边的事务所不是不知道的,第一次出现共用经纪人的时候露馅的。但就像一条绳上的蚂蚱,两位年轻偶像不同领域天赋异禀如日中天,好好摆平皆大欢喜才是正经事。跨社cp的合作共赢前无古人,怎么才能赚二三四倍的名声利益才是重点。

 



合约签了五年又续了三年,最终因为E社高层变动不再继续,无可厚非但算不上愉快。

粉丝心碎,他们开了告别演唱会,三个小时的演出没有收录成dvd,草草地剪成了30分钟或者3分钟的SP。

他们是提前几个月知道的,也只能长叹一口气。




刚缩在被子里说,我真的太难受了。光一。我好没用啊。

他听得心碎,嗡着鼻子搂住刚却只能说,还可以见面的。偶像本来就局限,这样你可以更专心做音乐。也好的,不是坏事。等我们变成前辈大物就自由了。


他也心虚,讲出来更像是安慰自己。他们从16岁开始不知自由是何物。




过渡期刚先出了自选辑,一个人站在舞台中间唱:


让爱在悲歌中 永不褪色。









事务所的高层找他去会所喝酒。

也是偶像出生的前辈,关系一直还可以。喝的差不多了断续开始讲一点不是合作关系了,再有什么对你对他都不好,现在网络太发达了之类的。

 

他吞下烈酒,眼观鼻鼻观口。一边觉得前辈小看他,一边松一口气还好被这样形式地敲打一下。


然后突然:

 

“说起来,其实从去年初吧,上面大人就和刚君联系过,想挖他过来。”

唉?


“后来又联系过一次。刚君都拒绝了。”

唉????


“本来不应该让小光你知道的,但是我看着你长大,所以擅自说出来了。”

“你也别太当真,毕竟谈的具体条件我也不清楚”云云。


后来的他没太听进去了,下意识地恩恩啊啊我懂我明白您放心。

酒精窜上全身的神经,觉得从脊背开始燥热。


他为什么总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刚是那种对于琐事分享欲极高,但越大的决定越不愿开口解释一句的人。

也知道这行聚散离合由不得自己,但唯独这次忍不住想:

为什么你不愿意呢?

如果我劝你你会答应吗?

为什么拒绝的人是你却还要唱那么难过的歌呢?

 



忘记喝了多少,差点跑去找刚。

艰难地回到家,用仅存的理智在书房里翻出某张从录像带又刻成dvd的盘——


最早最早时候的采访,那时刚经验比他多,嗯嗯啊啊地说我们正在交往然后挽住他的手。


他下意识地躲避。


结束了刚说抱歉奥光一别介意。


 


漆黑的房间里偌大的屏幕亮的刺眼,他看着电视里青涩闪烁的自己只觉得扭曲丑陋。

 

再后来刚只会说,牵着喜欢的人在外面散步这种事我一次都没有过。如果哪天可以的话会哭吧。




梦里好像是第一次去巴黎的时候。半夜里两个人偷跑出来,又困又兴奋。街上人散的差不多了,小酒馆里出来一群人,其中两个又高又瘦的金发帅哥在路灯下浅吻,不是朋友那种。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看到他们脸上是桀骜又暧昧的表情,其中一个毫不掩饰地向他们眨眼。

梦里的他第一次有了一个疯狂而清晰的念头。回头却发现没有刚身影。



醒来头痛欲裂,记不得是不是真的有过这件事。

  

 






(d)estiny


百老汇公演大动干戈,J社中层以上要去一半不止。

新闻里吉田拓郎说,我都退休了光一君还来邀我,本以为是观摩想着他还有挺有良心,没想到第二天通告表就过来了!你小子演艺圈的坏脑筋倒是学了不少~话说只有我们这些个老头子,刚和筱原都不去像什么样子!

 

高见泽也在边上,说可能光一这小子找我们衬托他的帅气吧。

 

堂本光一笑盈盈,

哪里哪里,我跟前辈比路人多了,去排练还被门口保安盘问奥。都是我这边日期敲定得太迟了,刚桑筱原桑工作早就排满了真是发展得太好了呀,正好让我专心招待拓郎桑高见泽桑。

 

对方一边说你小子是说我们过气了是吧!一边作势往意气风发的座上大人头上敲。

 

 

整个很有效果,没等新闻正番发布网上就炸开了锅。

 

 

大家又怎么会放过他。

堂本刚在看到台本前早就心里有数。


谈笑间主持人问,嘛虽然刚桑和光一桑现在不是组合的关系,但二位都是彼此演艺生涯中搭档时间最长的伙伴,所以对光一桑的海外演出有没有什么话要说呢?


他笑着和一号摄影机挥手:“恭喜光一桑梦想成真~ ” 

  


 

 (e)ndless


堂本光一是真的不喜欢出门更何况是长途飞行,才进机舱已经打了两个喷嚏。


坐定换了拖鞋翻出降噪耳机放空的时候突然惊心,抬头看到空姐正礼貌地挨个问贵客们要不要加新款特供枕头。洁癖的他也接了一个,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就抱在怀中。


起飞的时候他戴上眼罩,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是薰衣草的气味。

这么久过去了航空公司的贴心服务终于真的到了这种程度啊。




马不停蹄地在曼哈顿忙碌起来。堂本光一拽着红绸摇曳在雕刻着天使的柱栏之间,优雅轻盈熠熠生辉如天神降临。掌声雷动,画面传回日本,美不胜收



 

纽约公演强度不如本土,事务所的大人们把其他事情安排地稳稳妥妥,所有事情按部就班也算顺利。


演出过半的某天晚上,难得聚齐的演出人员小分队去法拉盛聚餐,所有人心情都很好。

包厢里他坐在圆桌的一边和要好的伴舞喝酒。另一桌那边突然骚动起来,有女孩子捂着嘴轻声叫起来,手机被传来传去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对。


怎么了怎么了?

 


地震了……

 


东京湾……宫城……



他脊背发凉。

 

有伙伴冲出店门口打电话,也有人坐在座位上颤抖哭泣。

 

他让所有人都先出去,自己在最后检查有没有人遗漏东西。

刷卡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手抖得厉害。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赶紧打电话给父母还有姐姐。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联系上了姐姐,连同家里的小狗都很安全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另一种不安如风暴般陡然涌起。


他感到心率突然飙升,连整个胸腔都在颤抖。


划了半天才点出了那个再也没有按下去过的名字:

 

 

嘟——嘟——

 

国际长途刺耳的盲音让人心烦意乱。

打了两三个都没有接通,在心里对自己说:

不会的不会的,你要冷静。



切换成line,终于在点开无数次又默默退出的空白的对话框里输:



-没事吧?


……


-看到回我


……

……


-什么时候都可以 看到回我



……




(f)tr


被拆掉组合的第一年至少还维持着那种关系。来不及多愁善感,像被卸下的齿轮转眼装上了另一个轴承也就那么被带着转。





好不容易把刚叫来自己那里,做到了没有力气一起在浴缸里赖到水凉了才出来。浴室里雾气还没有散,刚给他吹头发,软软的小腹抵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E社挖我我会来的。”他知道不该说的。几个月了才又碰到,他不该做破坏气氛的那个人,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想抓住点什么。


  

“你们社长会哭的~”

关掉吹风机,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他的头,好像埋怨任性的小孩,其实是在回避。

 

 

“不相信吗?”

“别说大话。”

 

“我认真的。”

……



“那一起退休吧。”刚突然说。

 

“…… 啊?”

“所以说别说大话。”

……

 


 

年末在总台跨年节目遇到。之前的彩排和发布会没有照面,分别被问了差不多的问题:

他说:和刚君在歌会上还是一组嘛,也算再继续合作

刚说:是各种各样的缘分才促成的过去的今天的光一桑和我的,时机到了就会开启新的契机。

 

直播开场被分在舞台的最两端。他混在人群里,主持人说话的时候才不掩饰地向另一端望。



收录终了,退场时离新一年还有十几分钟。他赖在乐屋,门口大开。路过的前辈后辈来打招呼,他兴致颇高地回应,又绕回后台慰问忙碌的工作人员,被塞了啤酒在大家的倒数声中迎来新年。

过了一会儿经纪人来催促离开,终究没找到那个人的身影和一句生日快乐。

当然的吧。

酸涩在口中漫开。

 


穿越荧光璀璨的六本木回到空荡荡的家里,衣柜里三分之二衣架都还是刚买的。

去年开始这批就停产了,新的样式大小颜色都差了一点。经纪人买回来的时候他一边想姑且用着,一边想刚肯定要嘟着嘴埋怨起来的。

还不知道这方面有点偏执的刚是怎么办的,大概是全部都换掉吧,赌气又耐心地做着大工程。



没忍住给刚打视频。


没有接。

等了等又打了一个。

被挂断。


- ? 

- 在忙?


- 什么事?

- 就想看看你


- 你也来这套?

- 我生日了


- 我知道


不依不饶再打过去,还是被挂断。

气不打一处来,手臂都向后蓄力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为什么?


-这样是没有未来的




但是……

但是还有后面的简单的几个字,打了删删了打,过去了一个小时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



他被取消资格了。


刚转身,划出一道天堑。







(i) love u 


大人们联系他,说接他们的几辆车已经在路上,无论如何稳住在场的人不要让任何人离开或者出意外。


他挂掉电话,开口发现声音都在抖,像第一次参加直播。

“大家都先不要急,地震会影响信号塔,现在首先就是冷静下来。”也像在安慰自己。


姑且说了几句以后喊大家围过来,张开手臂去抱了抱身边的屋良,然后是米花,一个又一个。奇迹般地所有人都稳定了下来,女孩子们手拉手靠在彼此肩膀上,男生们在一起抽烟。手机上直播还在继续,也有人双手合十祈祷。


来接的车子到了,他看着大家一个个上车,再三确认人数。

一路上和大人商讨一下场谢幕要加关系地震的简单发言。一个个地给朋友伙伴前辈们信息和电话,在间歇里不停地点进去那个对话框看,都没有回复。


回到酒店他给伙伴们深深鞠躬,说现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更要彼此信任支持,大家保重,如果想找人说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米花屋良交换眼神,光一桑才是那个最紧绷吧。


断续和家人联系,妈妈姐姐反而倒安慰起他来,反而更加心乱如麻。

洗漱出来看到手机上的未接,心脏一瞬间跳的更快,也顾不了赶紧回拨过去,手心冒汗觉得手机都滑。

“……”

“没事吧?没事吧tsuyoshi.”

“光一”


“没事了没事了”

“好可怕,你知道吗,比跳伞还可怕”

……


“喂?喂?光一?”

“……”他按下静音键,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作


“光一?”

“嗯。”他把可以发出的声音尽可能地压缩。他不知道多久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了,但停不下来了,哽咽和呜咽夹杂在一起,他滑坐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别哭呀 ”从不知道多远的距离传来的声音,反而让他哽咽地更加厉害

“抱歉…”

“笨蛋吗”以及不掩饰的哭腔把他环绕住。他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放松。头发还没有干,水搭在脸上都觉得清爽。



那天晚上再也没有人能打通过堂本光一的电话。

大人还有经纪人埋怨,他后来只说这种时间当然和大切之人在联系啊,而且房间电话我也有接


在日出之前睡过去。

刚的声音不管隔了几年还是如最初一样没有芥蒂,他说睡吧光一,和小健到姐姐家了,没事的。小狗在边上识趣地叫了几声。



他听到姐姐在边上问:谁啊,还在打

-是光一。






一周后,堂本刚增设赈灾演出,将收入所得捐赠给灾后重建。


发布会上,很没来由地说:

地震的时候很紧张,但又一瞬间觉得还好光一桑没有在日本飞呢~




照相机咔嚓咔嚓,明明拍的是电视机那边的刚,他却觉得海风吹得眼睛湿润。



 


-


————



————————



本来只是定个大纲的,忍不住开始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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